第二十二章 -暗室(1/2)

【第二十二章-暗室】这功夫包治百病

吴家车行里人来人往,看货的询价的凑热闹的,生意看着是红红火火。

楚渊在街对面远远看了眼招牌,刚打算进去,却被段白月拦住,于是不解道:“有事?”

“既然易容成小商贩,自然气度也要跟着往过靠。”段白月提醒,“走起来这般器宇轩昂,倒是和长相格格不入了。”

楚渊顿了顿,问:“那要如何走?”

段白月道:“像这大街上的百姓一般便可。”

楚渊:“……”

他并不觉得自己和百姓走路时,有哪里不一样。

段白月笑着摇摇头,将他挺直的脊背稍稍压下去一些:“就像这样,或者再弯腰驼背一些也无妨。”

楚渊狐疑:“如此简单?”

段白月点头,与他一道进了吴家车行。

伙计都在忙,见着有两个陌生人,也来不及上前招呼,只能远远喊一声,让客人先四处看看,自己得了空便过来。

“无妨。”段白月道,“小哥只管忙,我们也只闲来无事,所以过来看看罢了。”

马车在后院空地一字排开,样式还挺多,往后便是新造的桌椅样品,再想往里走,却被家丁拦住,说后头是吴老板的私宅,谢绝客入。

段白月道过歉,两人又在前头商铺里逛了一圈,方才出了车行,沿着街道慢慢走。

“有何发现?”楚渊问。

“什么发现也没有。”段白月答。如此才叫古怪,车行里主营各式马车,兼着卖些桌椅板凳,除此之外再无他物,还当真没见着那些木头匣子是用来作何。

“按照秋风村的村民所言,明天便会有车行的人去他那里收货。”楚渊道,“至少能跟着看看,那些木匣究竟最后被送往了何处。”

段白月点头:“好。”

“走吧。”楚渊道,“回驿馆。”

“白日里人多眼杂,若是被发现怎么办。”段白月摇头,“晚上再回去。”

“那现在要做什么?”楚渊问。

“出来这么久,也没吃顿饭。”段白月伸手一指,“正好有处酒楼,混饱肚子再回去。”

楚渊皱眉。

“走吧。”段白月不由分说,拉着人就上了楼。小二热情前来招呼,楚渊便也没再多言,拿着菜牌看了半天,点了一个青菜汤羹,一碗酿什豆腐。

段白月随口道:“八宝嫩鸭,醉酒牛肉,干烧猪脚,海参丸子,红烧羊腿,布袋鱼。”

小二一边答应,一边提醒:“就您二位爷?菜怕是有点多。”

邻桌有人听到后难免往这边看,楚渊顿时有了一种如芒在背的饭桶感。

这回不仅是脸上不舒服,连浑身也开始扎。

段白月递给他一杯茶:“用粮食炒熟做成,与茶叶不同,却也别有风味。”

楚渊尝了一口,满满的大麦香气。

“可还喜欢?”段白月问。

楚渊点头:“有些甜。”

“就跟你说,平日里不要总在驿馆吃饭。”段白月道,“天下都知道皇上勤俭,地方官员连想给你多做几条鱼几碗肉,都要担心会不会掉脑袋。”

楚渊摇头:“再被你夸张下去,朕就不是清廉勤俭,而是脑子有毛病了。”

段白月失笑,低声提醒:“在外头还自称朕?”

楚渊顿了顿,道:“我。”

段白月笑得愈发爽朗,又让小二送来了花叶茶,也好尝尝鲜。

菜式很快上齐,热气腾腾琳琅满目摆了一桌。楚渊见他胃口像是颇好,便也没催促,一直陪着慢慢吃——自然,旁边依旧时不时便会有人看过来,但多几回也就无妨了,总归易了容,被当成是饭桶也不丢人。

段白月道:“怎么今日胃口如此不好?”

楚渊抬头:“嗯?”

“那根鸭腿在你碗里翻来覆去,少说也被夹了十几回。”段白月道。

楚渊:“……”

他是当真吃不下。

段白月伸长筷子将鸭腿弄到自己碗中,又端了一盏清淡些的竹荪汤给他。

楚渊欲言又止,他先前已经咬了一口。

但段白月显然不会在意,三两口便自己啃完,又捞了一大块牛肉。

楚渊:“……”

照这个饭量,大概前几天在驿馆的时候,他是一顿饱都没吃过。

等一顿饭完,外头天色也已经黑透,段白月放下茶杯,心说这才叫吃饭。先前在驿馆里清汤寡水,顶多算是果腹。

楚渊道:“可以回去了?”

段白月看了眼窗外,雁水河曲折蜿蜒,两侧景致颇好。

楚渊却已经起身下了楼。

段白月心中惋惜,只好在后头跟上,心说下回若是有机会,定然要一同赏景吹风。

楚渊却没心思多想其它,一路加紧脚步回了驿站,进门便让四喜烧热水。

四喜公公赶忙吩咐下去,又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段白月,皇上这是怎么了,怎么回来就要洗澡。

段白月总算觉察出异样:“怎么了?”

“面具太闷。”楚渊道。

“我帮你。”段白月伸手在他耳边摸索,然后将面具整个撕了下来。

楚渊低声痛呼,脸上已经泛起红色小点,看着便痒。

“啊哟!”四喜公公被吓了一跳,怎么搞成这样。

“怎么不早些告诉我。”段白月皱眉,让他坐在椅子上,又挑亮灯火。

楚渊心说,看你方才的架势,不知情的还当时饿了十来天,好不容易才逮顿饱饭。能不打扰,还是不要打扰得好。

段白月心疼又恼火,先用帕子沾了温水,替他将脸轻轻擦干净,又敷了药:“还疼吗?”

“一直就不疼。”楚渊道,“有些痒罢了。”

“是我先前没考虑周全。”段白月把他的碎发拢好。在徐府灰尘大了些都会打喷嚏,更何况是将整张脸都用药物盖住,幸好只是半天时间,否则只怕还会更严重。

脸上冰冰凉凉的,早已没有发放在在酒楼时的刺痒,倒是不难受。楚渊看着段白月近在咫尺的脸,淡定道:“看你的表情,像是要毁容。”

“乱讲。”段白月哭笑不得,“不用担心,顶多明早就会好。”

楚渊道:“嗯。”

段白月继续仔细检查了一遍,发现的确没什么大碍,而且在上过药后,那些红点也已经退下去不少,方才松了口气。

楚渊有些好笑地看着他。

“还笑。”段白月坐在他身边,“下回不带你这么玩了。”

“可明日车行的人还要去秋水村拉货。”楚渊道。

“我去便好。”段白月道,“你在驿馆等消息。”

“皇上。”四喜公公又在外头道,“可要传御医?”

“不必了。”楚渊道。

四喜公公很担忧,当真不必吗,不然还是瞧瞧呢。

“公公不必担心。”段白月打开门,“本王会照顾楚皇。”

四喜公公只好点头,苦着脸继续爱心里叹气。

外人都说西南府处处带毒,如今看来还真是。

怎得易容都能将皇上易出大红脸。

房内,段白月看着楚渊歇下,便坐在了床边,将烛火熄了一盏。

楚渊问:“王爷不去隔壁?”

“我守着你。”段白月替他盖好被子,“若有哪里难受,便告诉我。”

“你未免将朕看得太弱不禁风了些。”楚渊好笑。

段白月心想,可不就是弱不禁风。

但想归想,显然不能说出来,于是道:“睡觉。”

楚渊拗不过他,侧身想要靠墙,却又被他压住:“脸上还有药,莫要乱动,就这么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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