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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天赐定了定神,他决定先发制人,大声招呼着:

“牛叔,我们在这里。”

管家牛二带着一群人赶紧找了过来。

这么多人来寻她,疏影一下子懵了。

谢天赐上次跟大家搭话:“没事了,没事了。我听到阿婆说韩小姐不见了,就赶紧出来找,没来得及告诉大家。韩小姐还是想回上海,可是刚出镇子就迷路了,误闯到上山差点遇上狼,慌不择路就掉到山沟里去了,幸亏跟在后面把她救上来,不然可要出大事了。”

“这还不算出大事啊?夫人啊,您要是有个什么闪失,这些下人可都得挨板子。”牛二严肃地说,他突然发现疏影身上的血迹,“哎呀,夫人,您受伤了?”

疏影惊恐地看着谢天赐。

“是我是我,是我在救韩小姐时受点伤。”谢天赐表示出一脸的歉意。

“还愣着干什么?还不赶紧去叫大夫?大少爷,平白无故出了这么一番事,您让我怎么跟老爷交代啊?”牛二赶紧招呼人去找大夫。

谢天赐咳嗽了一声,将牛二拉到一旁,低声说:“这事最好不要张扬,传出去谢家很没有面子,也别告诉我爹了,免得大家都挨罚。”

牛二点点头,挥手高喊:“大家听着,赶紧送夫人和大少爷回去休息,小声点,别搞得跟游行似的。”

大家拥着天赐和疏影往回走。谢天赐擦了擦头上渗出的汗,偷舒了一口气。

一旁的牛二暗中观察了几秒谢天赐,疑惑地回头望了望黑洞洞的山林,露出狐疑的目光……

“大少爷,管家请您去劝劝新夫人,她死活不肯换衣,也不许人进她的房间。”阿婆来到谢天赐的门前。

“好,我这就去。这样,你们都去各自准备吧,半个时辰后上路。” 谢天赐皱了皱眉,

“阿婆,麻烦您去厨房给韩小姐弄些清淡的白粥来。”

阿婆答应着离开。

天赐推开门,迎面一个枕头飞过来。

“出去,谁让你们进来的?”

天赐走近床边,看见疏影依旧穿着昨夜的装束卷缩在床角。

“疏影,是我。”

“我的手……洗不干净……” 疏影顿时哭起来。

天赐拉起她的手:“很干净,你看白白净净的。”

“你没看见?全是血,你看……这儿……这儿……还有这儿……”

“疏影,你这样不行,你必须振作起来。”

“你让我怎么振作?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……都是你害的,这一切都是你害的,没有你我怎么会到这样的地方来,又怎么会发现这样的事,我……我怎么会杀人呢……”疏影疯狂地捶打着天赐。

天赐一把捂住疏影的嘴巴。

“嘘——轻点,疏影,我知道我欠你的很多,以后我做牛做马地还你,可昨晚发生的事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,就是天塌下来也要守住这个秘密,这是为你好。”

疏影瞪大着眼睛望着他。

“遭遇这种事,没人会相信你还会是清白的,这里不是大上海,如果一个女人失去的贞洁,就会被鄙视被嘲笑一辈子,生不如死。”

“可昨晚的事就像噩梦一样缠着我,甩都甩不掉……我怎么就背负了一条人命呢?这太重了,我背不起啊……”

“背不起也得背。赶紧收拾收拾吧,我在外面等你。”

说完,谢天赐长出了一口气,张了张嘴没再说话,转身出去了。

谢炳炎要续弦这件事对谢若雪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。话说天要下雨,娘要嫁人,爹要娶亲,这些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,作为女儿没有不同意的道理,可是她就是气不过,父亲为什么非要娶一个只比她大两岁的女人,这不明着让人看笑话嘛。她是谢家的长女,她要捍卫自己的权利。她三番五次地捣鬼,先是把地址故意写错,后来又找人装作流氓劫持疏影,在疏影进了谢家的门后,处处找茬。一招不成又生一计。

疏影歪在床边,心不在焉地翻书,可她一页也读不下去,干脆熄了灯,躺在床上,双手垫在头下,望着黑漆漆的天棚发呆。

寂静的夜晚,风声格外的大,把窗户吹得“吱吱”作响。突然一阵大风吹开了窗户,桌上的一摞纸张被灌进来的风得四处飘落。疏影起身将台灯打开,伸手想要去关窗,突然听到幔帘后面传出女子嘤嘤轻啼声,幽怨而空洞。

“又何必装神弄鬼呢?谢小姐,你能不能别再整我了?如果你真的能把我赶走,我还铁了心配合你,可是……我的去留不是你能说了算的。” 疏影坐在床边,无奈地苦笑。

没想到,女子哭声越发凄凉。

“要不你就出来,我们俩好好聊聊。我也是迫不得已,不然……谁愿意去嫁给一个老头,谁愿意读了那么些年书最后一无所用,谁愿意背井离乡任人欺负……不愿意又能怎么样?父母早逝,寄人篱下,也只能任凭别人摆布了……”

女人哭声停止。

“你……还在吗?” 疏影轻轻地问。

帷幔里一点声音没有,疏影疑惑地过去。突然,帷幔后面飘出一个蒙着白头纱的人,在月光下很是渗人。

“谢小姐,给彼此一个清静,算我求你了行吗?”说着,疏影一把扯去“人形”的白纱,突然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满是血污的脸,疏影惊叫了一声,顿时瘫倒地上。

“血污人形”逼近疏影,惊吓的疏影眼前再次出现日本浪人满脸是血,扑向她的样子,疏影抱住头,歇斯底里地大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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