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疏影正在照顾着熟睡的家栋,一阵敲门的凌乱声让她警觉,赶紧出门去看。她看到如惊弓之鸟一般的如雪冲进了房间。疏影赶紧走过来,如雪拉开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盖上,躲在被子瑟瑟发抖。

“怎么了,若雪?”

“牛叔……被日本人抓走了。”

“你说什么?怎么会这样?”

“我……烧房子。”

疏影腿一软,不觉地往后退了一步。

“他从我身边被拖走的,我亲眼看见他还活着。救救牛叔,你救救牛叔吧。”她一把拉住疏影。

“你让我现在怎么救他?我们就是全搭上性命也未必救得了他啊!”

“你不救就算了,你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?凭什么指望你?不就是一条命吗?我去,我去告诉日本人烧房子的人是我……”说着就起身要走。

疏影一把拽住她:“你疯了,这样做有用吗?到头来谁也活不成。牛二拼死保全你,为了什么?为了再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?”

若雪被骂懵了,坐在床边无助地痛哭。

疏影叹了口气,拍拍她:“先别急,等天亮打听一下消息再说。”

第二天一早,疏影刚走出客栈就听见几个老妈妈在议论。

“太惨了,太惨了。”

“这些挨千刀的,怎么能把人在广场上活活烧死呢”。

疏影突然意识到不对,拼了命往广场跑去。广场中央围了很多人,疏影挤到前面,顿时惊呆了。只见浑身是血的牛二被绑在柱子上,奄奄一息,他的身下堆满了木柴。疏影忍不住,情不自禁想要往前走,被缓缓抬起头的牛二用眼神制止住。满脸血污的牛二对着疏影轻轻摇头,用眼神示意她快快离开。疏影含泪往后退,慢慢退出人群,眼泪终于冲出眼眶,她狠狠心扭头往回走。

身后响起翻译官的声音:“纵火犯牛二,是杀人犯谢炳炎的同党,为了肃清恐怖势力,维护城镇的治安,同时也为了警示其他不轨之徒,现将牛二处以火刑……”

这声音像刺刀一样刺穿了疏影的耳膜,她再也听不下去了,捂住耳朵往回跑……

愤怒的疏影回到茶楼,连拖带拉将若雪拽到了广场平台上。

“你放开我……你疯了?你弄疼我了,放开我……”

“你好好看看,看见广场上那堆火了吗?看见火堆上的人了吗?”

若雪看到是牛二,一把拉住疏影:“你不是说想办法去救他吗?为什么你没有救下他?”

“闯出这么大的祸你还有脸问我?你给我好好看着,看着牛二是怎么为你死的。我知道我这样做很残忍,可我必须得让你明白,是你的鲁莽害死了牛二,你要是再一味地任性下去,你还要害死你弟弟,害死所有人,最终害死你自己。”疏影拨开若雪捂住双眼的手。

若雪惊叫着倒在地上,痛哭不已。

疏影知道这么一闹,此地不宜久了,必须马上离开,一刻也不能等了,若雪去买煤油的事会马上败露的。马车现在也没有找来,她便下楼求阿婆的媳妇看有什么办法,好在阿婆的媳妇娘家有一头用来推磨的老笨驴还能拉个车子,只能这么凑合了。疏影赶着驴车一路颠簸奔着码头而去。

屋漏偏逢连阴雨,这夏天的雨没有一点征兆,说下就下,一时间大于倾盆,这头老驴大概也疲倦了,狂躁不安,说什么都不肯走了,不停地跳动,将板车上的家栋一下子颠了下来,家栋重重被甩到地上,哇哇大哭。若雪、家栋和疏影都被淋成落汤鸡,大家连把伞都没带。疏影赶紧爬起照顾家栋。若雪发怒了,一把抢过鞭子往毛驴身上狠狠抽鞭子,发泄般地越来越失控。

驴被打毛了,狂叫着,撂着蹶子,突然,驴的后腿一下子掀翻若雪,拉着板车飞奔而去。

疏影想追,一看哇哇大哭的家栋,还有倒地的若雪,只好放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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