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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鬼使神差地就按照报纸上刊登的地址来到了报名处,那真是人山人海,乱花迷人眼。姑娘们个个打扮得枝招展的。

若雪从人群中穿出去,在一边静静地待着,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不要去报名。

这时,一个男子走到她身边绅士地跟他打招呼。

若雪吓一跳。

“鄙人复姓欧阳,单字一个月,这是我的名片。”

若雪接过名片,上面赫然印着:上海华影电影公司。

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您曾经做过月历牌小姐。”

“说起来丢人,以前太幼稚,不懂事……爱出风头……” 若雪听欧阳月这么一说,顿时局促起来。

“那怎么叫爱出风头呢,那批月历牌都是为抗日义卖,此举在艺术界很有震撼力。”欧阳月压低声音说。

若雪不好意思看着他。

“想竞选先施小姐?你一定行,相信我的眼光,我是这次选美的艺术总监哦。”欧阳月看着一脸犹豫的若雪坚定地说。

受到鼓励的若雪点了点头,移步来到报名处。

来到报名台前。

工作人员问她有什么艺术特长或者经历。若雪一时回答不上来。欧阳月便接过话说:“特长啊?……当过月历牌女郎算不算?”

这时,一个妖媚十足的女人过来,浓妆艳抹,珠光宝气。

“谁是月历牌女郎啊,让我也见识见识。”

这位女子正是玛丽苏,她傲气地走到若雪面前,上下打量着她。

“我还以为多灿烂耀眼呢,也不过如此。”

若雪冷眼看着她,不搭理。

“尽管寒酸了点,但模样还说得过去,争取个第二名第三名还是有希望的。” 玛丽苏贴近若雪挑衅地说。

“我要么不来,要来就是来争取第一的。”若雪的傲气一下被激了出来,忍不住地反驳。

“说大话别闪了舌头,争第一也是需要本钱的。” 玛丽苏嘲笑似地说。

“谢谢提醒,各自努力,谁赢谁输,恐怕你说了还不算。”

“跟我较劲儿是吧?好啊,走着瞧。” 玛丽苏眉毛往上挑了挑,生气地离开了。

疏影一路打听着,终于找到了五角场,这里就是一个贫民窟,到处充满着垃圾和流浪的孩子。

疏影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垃圾堆里,按着别人的指点来到棚子处。

此时的破棚子已经一派荒凉,连门都倒了。疏影进入,看着破败的四周,努力寻找有关虎子和丰收的任何信息。

疏影在墙上看见刀刻的一个个“道道”,在破烂中找到一朵手折的小兰花。

疏影看着小花,在心里祈祷:不管在哪儿,丰收,你一定要保全自己,好好活着。

为了能有个好亮相,若雪回到家后就开始召集楼里的人当观众,让他们看自己登台表演。她矫揉造作地扭着细腰,嗔笑着说:“……哎呀,不要叫人家苏小姐,好土的,要叫人家密斯苏,或者mary苏。不对不对,不是卖肉苏,是Mary,Mary,哎呀,你们一个个笨死了,气得人家胸口都痛了……”

宝凤小裁缝,还有徐根娣夫妻看若雪这么表演,笑得前仰后合,家栋也跟着偷笑。

“哎呀哎呀,笑得我肚皮痛死了,若雪,我们一定要打败这个卖肉苏,拿下先施小姐冠军。”宝凤实在忍不住了。

“说实话,当不当冠军我不在乎,我就是冲着奖金去的。”

“名也要利也要,谁让我们若雪天生丽质呢。要是老杰克在就好了,他一定能全面包装你,为你摇旗助威。” 赵海潮鼓励她。

提到老杰克,若雪情绪有些低沉。

“说什么呢?不是还有我嘛,我可是上海最好的裁缝。若雪,我还藏了块上好的苏州织锦缎,这两天我给你赶一套最摩登的旗袍。”小裁缝拍着胸脯说。

“我还有几件首饰,也可以先借给你用的,佛要金装人要衣装的嘛。” 徐根娣也很是热心。

若雪看到大家这么支持她,心中有了些底气,发誓为了奖金,拼了。

疏影天天抄写佛经,她觉得这家人好奇怪,也不说个数目,就让她一直这样抄下去。她忍不住去问老板娘。

“多多益善,烧纸也要烧七七四十九天啊,你别的不用管,就管干活收钱。看看,人家付钱准时得很,老规矩,我抽成十块。”老板娘掏出一百元来,拿走了属于自己的中间费。

疏影听她这么说,也不好再说什么,就笑着道了声谢谢。

第二天,疏影打算上街置办些日用品,她路过一个“代客书信”的摊子,摊子边坐着一个老先生,正在帮人代写信件。

疏影走到他身边,看着老先生一手好字。

“姑娘要写信?”

疏影笑着摇头:“请问老先生,写一封信要多少钱?”

“两分钱。”

听到价格,疏影心中大吃一惊,她觉得老板娘肯定有什么事瞒着她。她走到前面不远处的商店买了一块香皂,一条毛巾就返回了小旅馆。

她刚进门就看见门口老板娘的炉子上炖的烫扑了。她走上前将汤端下,意外发现炉子边有一张没有烧尽的“手抄佛经”。

疏影看了看周围,看见一堆破布,掀开一看,全是她这些天抄写的佛经。

疏影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蹿了上来。

这时,老板娘从里面出来,一看疏影的表情,赶紧赔笑。疏影愤怒地将手稿砸在老板娘的身上,扭头离去。

老板娘一看这情况,知道瞒不下去了,赶紧追了上去,一边赔不是一边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疏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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